重新润色后内容:
裁素锦,织红绣。穿金线,绕指柔。念相思,女儿羞。炭炉烧,针篓丢。床前坐,黄烛透。朱砂泪,滚滚流!
安家有女名茹凉,世有锦绣名倾凰。十里红妆,万里河山,难换一倾凰!
绣城,以刺绣而闻名天下。城中妇女,无论老少,皆会持针线描盛世之图,或点民风之画。其中,安府之女,名为茹凉,此女天资聪颖,才情并茂,堪比文姬上官。八岁之时,曾自绣一幅天下江山图。其针法绝妙,造物逼真,无人能仿,连城中声望极高者绣娘亦不能与之较高低。宾客赏之,言其父曰:“此女乃绣城第一人!”
因其上书“九州天下,四海江山”,遂名天下江山图;因一九尾金凤俯瞰苍穹,又名锦绣倾凰图。其言雄壮,觉其有揽天下山河之雄心,恐招致杀身之祸。然令其欣慰,茹凉天性温顺,不喜多言,性子恬静,与世无争,合家以珍宝护之。
倾凰之图闻名世,前往安府观赏者日夜不绝。曾有一客欲持万金购之,竟不可得。安父曰:“安家女儿,怎得与勾栏之人相比?其绣品断不可卖!”后王侯将相乞之,皆以婉言拒之。
于是,世人皆云:安家有女名茹凉,世有锦绣名倾凰。十里红妆,万里河山,难换一倾凰!
自此时至及笄,绣品出自茹凉之手不可胜数,期间不再绣锦绣倾凰图。物以稀为贵,安家唯有一女名茹凉,世间唯有一图名倾凰。
时年,祖享年八十,生前告之,欲以锦绣倾凰图陪葬。先人之命大于天,遂以图合葬。
转眼,碧玉年华,府中姊妹皆出嫁,待字闺中只剩她。提亲的媒婆都踏破了安家大门的门槛了,却始终没有挑选到一户合适的人家。提亲者不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,就是当地的乡绅富豪,一个个都是贤名在外的青年才俊,还有少数几个王公贵族。安家人看在眼里着实满意,可茹凉并不满意,更不同意。
长大了,茹凉原本恬静的性子变得愈发清冷,宛若一只孤芳,傲然于九州四海之间。
一日,茹凉倚在阁栏前,看着水中成双成对的鸳鸯,脸上晕开点点桃花。丫鬟喜而告夫人。安母心中思量,怪不得茹凉不满意这诸多亲事,莫非早已芳心暗许了?
唤丫鬟前往欲问之,至门前,侍女告知:“九小姐在阁中刺绣,令奴婢在门外伺候,不许人打搅。”安母知晓自家女儿脾性,不喜被扰,于是遂去。
几日后,茹凉对镜坐,并未施妆,眼角含伤。身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锦绣华裳,上附一书笺——“情浅不值”。泪水涕淌,玉手紧攥,指甲嵌入皮肉的鲜血淋漓尚不如心碎满地。无声的呜咽,吞尽一切的苦楚。
手持绣剪指心口,却转刺锦绣。窗外冬雪寒,屋内炭炉暖。成碎片的绫罗碎缎被无情得扔入炭炉中,火烧就了一地灰烬,烧死了一人心,却烧不灭一世残情。梨花带雨映炉火,弃针丢篓窗前坐。黄烛透,呢喃细语几时休?“你究竟把茹凉当什么?”
安府茹凉,从此不织裳!
一年后,邻国大军压境,绣城无兵可守,往盟国求援,盟国国君以锦绣倾凰图为求,否则坐视不理。全城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安府上。
安府。“女儿,如今全城人都在等着你的刺绣救命呢,速些绣吧!”安父一脸焦灼。
少女单手托腮,神情淡漠,仿若一切事不关己。“茹凉一年前就已立誓,安府茹凉,从此不织裳!父亲还是寻他人绣去吧。绣城以刺绣闻名天下,城中女儿个个精于此艺,并不逊于茹凉。”淡漠的嗓音清澈而坚定。
“可这锦绣倾凰图世间除了你就再无人能绣出,先前那幅已作先人陪葬,如今哪里去寻得一幅倾凰去盟国易军卫城?好女儿,就当为父求你了,快些绣吧!”安父快要急哭了。
茹凉不为所动:“多年未绣,技艺早已生疏,难负重任。”
“啪——”饶是平时再怎么宠爱这个女儿,此情此景,安父也不由得怒了。“逆女,你当真要忤逆为父不成?”
鲜红的巴掌印,和着泪珠,火辣辣地疼。茹凉抚脸自泣,缄默不语。
“父亲,你这是作甚?好好的,这个时候怎么打起小九来了?”闻讯赶来的安府已出嫁的小姐们鱼贯而入。“哼,你自己问她该不该打!”
先前开口的女子向茹凉走去。“小九,这是怎么了?”
“安府茹凉,从此不织裳!”茹凉红着眼睛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父亲,您……唉……”姐妹之间,她自是听闻了小九一些事,却不想这孩子竟这般倔。
“好了,小九乖,不哭了,不绣就不绣,没什么比我们家小九高兴更重要的了。”安三小姐说着,用手拭去茹凉眼角的泪。
“你说得轻巧,全城人都在等着她的刺绣救命呢!她不绣,你绣?老三,现在可不是惯着她的时候。”
安三小姐淡笑:“我确实绣了一幅天下江山图,就差那只俯瞰苍穹的金凤。自知手笨,比不上我家小九那双巧手,怕毁了半个多月的心血。小九,就一只金凤,你且帮三姐这个忙。”
遂命丫鬟将图展出,针法技巧自不逊于茹凉,只可惜少了那只俯瞰苍穹的金凤。
茹凉轻抚着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,轻笑道:“昔时三姐常羡阿九手巧,今日终是得愿了。”
在众人意料之外,茹凉直生生地朝安父跪了下去:“阿九从未想过要忤逆爹爹,实在是难以从命。感谢三姐为阿九所作,今生今世无以为报,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三姐。”
“小九,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!”安三小姐边说边上前拉茹凉起来。
茹凉固执地挣开她的手:“茹凉可以为绣城而死,但此生绝不再提针线!”
安府茹凉,秀名远扬。盟国国君欲以和亲,约:和亲之日,出兵之时。
出嫁那日,茹凉站在城墙上,接受城中百姓的祝福与欢送。“小九,你当真如此?明明你动一动针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,为何偏偏要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?此去盟国,便是生死两难相见。”安三小姐苦口婆心的劝导,此时后悔还来得及。
茹凉不语,怀中抱着缺了只金凤的倾凰图。忽然,一辆檀香木马车跌入了她的眼帘。形人如偶,怔怔不动。
见其呆愣,安三小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:“那是城主府的尘公子的马车,听闻你今日出嫁,特来送行。”等等!莫非……
一位绝色男子从马车中走出,白衣飘飘,宛若谪仙。
她站在城墙上看着人群中仙姿绰绰的他,他望着城墙上红衣风华的她。如今的局面是谁造成的,又是何人的错?也许谁都无错。他眼中复杂的情愫,她不懂,也不会懂。
铺开绣图,取下随身的针线,几次穿针,几度引线,飞针走线之间,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傲视苍穹跃然纸上。“愿得倾凰图,只为护城安。”清澈的眸子挂着无言的凄伤,婉转的嗓音清晰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白衣男子张了张唇,却没吐出半个字。“愿得倾凰图,只为护尘安。”
“茹凉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?你到底将茹凉当什么?”哀婉的嗓音弄人心弦,让人忍不住心中随之哀伤。白衣男子好像猜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,他猜对了。
红衣如火,绽放出刺眼的光芒,如樱蝶般飞向地狱花海的怀抱。“不——”白衣男子想要上前接住她,却只托住了那幅闻名天下的锦绣倾凰图……
锦绣娘,锦绣娘,
绣城里头出绣娘,以绣闻名世无双。
安家九女长,八岁织倾凰。
世人皆赞赏,有女名茹凉。
十万里红妆,难换一倾凰。
裁锦作华裳,痴心付错郎。
持剪刺离殇,立誓不织裳。
对月独自伤,愁怨谁思量?
邻国大围城,欲求盟国壮。
盟国无所求,只求一倾凰。
倾凰随祖葬,何处求其凰?
茹凉不织裳,其父怒不挡。
眼中泪涕淌,和泪面滚烫。
幸得阿姐帮,只缺金凤凰。
愿弃薄命身,换来两国邦。
自幼生性刚,宁死不织裳。
登楼凭墙望,白衣眼含伤。
薄唇轻微张,吐字声凄凉。
持针补凤凰,终成一倾凰。
愿得倾凰图,只为护城安。
红衣化孤芳,玉损消遗香。
不求后世名,只愿诉愁肠。
尘缘且未央,怎料成嫁殇?
岁月舞霓裳,永世成绝唱。
寒夜忆过往,余情不相忘。
转眼春去秋又往,世间何事奈流光。
皆化尘埃随风丧,心中宁静无波浪。
世上有图名倾凰,世上无人织此裳,安家再无一女名茹凉!
《锦绣绣娘:安茹凉的倾城绝恋》
此篇文章为古风短篇小说,讲述了一个名为茹凉的绣娘,因情感挫折而发誓不再织裳,最终为了绣城的安全,牺牲自己,绣出倾凰图,换取盟国的援助,成为一段凄美又壮烈的传奇。
转载请注明来自武汉楚汉良匠办公家具有限公司,本文标题:《古风短篇小说《绣娘》 》